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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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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綿綿回到房間後,翻來覆去地睡不著,想了想,她不能只顧著向星露的感受而不把真相說出來,畢竟還有那麽多的人魚還在受苦受難,康桃的事情也一拖再拖,如果不趁著這個機會說明白,等嚴雄他們找上門來,那就晚了。

她給封潮發了個信息,告訴他嚴雄和汪海的關系。

發送完畢後,她忐忑地等著封潮的質問,沒想到他直接打來電話,唐綿綿手忙腳亂,抖著手按下了接聽。

“餵……”

那頭傳來平緩的呼吸聲:“你家樓下的銀杏,葉子就快掉光了。”

唐綿綿猛地瞪大眼:“你在樓下?”

那頭一笑,氣息似乎穿透屏幕鉆進唐綿綿的耳朵裏,她下意識地一縮脖子,然後躲在窗簾後向下面偷看。

樓下,封潮車邊,昏黃的燈光下他腳邊落了一地的銀杏葉,指尖的火星忽明忽滅。

他似乎察覺到了唐綿綿的視線,微微擡起頭,然後長腿一疊。鑒於他的身高腿長,以及這夜色下的情境,唐綿綿有理由懷疑他是在故意引誘她。

她把窗戶打開探頭向下看,封潮在電話裏回答:“你覺得我現在有心情回家嗎?”

唐綿綿想起自己在路上那“嗒”一下,也有種快要炸掉的感覺,她的手指搓著窗外的枯葉,道:“我敢作敢當,是不會道歉的。”

她親了就是親了,反正封潮對她心意心知肚明,下次他再裝糊塗的話,她就直接親他的嘴巴上。

封潮無聲一笑哦:“你以為我是來指責你的嗎?”

唐綿綿眨著眼盯著他指尖的火星,軟聲道:“那你是來幹什麽的呀。”

封潮眼角一彎,他掐滅了煙頭,大步走了過來

唐綿綿一驚,眼看著他長腿一邁,三兩步就扒到了墻上,然後順著水管爬了上來。他當了刑警多年,抓過逃犯,蹲過窩點,別說爬這個小破樓,就算是再高的大樓他都有辦法爬上去,

夜色下,他的身影如同鬼魅,悄無聲息地來到了唐綿綿的窗前。

唐綿綿的手機“啪”地掉了下來,封潮的一只手按在窗框上,另一只手一伸,瞬間接住了手機。

他輕輕地喘一口氣:“我可堅持不了多久,你就不來接我一下嗎?”

唐綿綿看著他的笑眼,才反應過來,手忙腳亂地就揪住他的領子往裏拽。

他按住她的手腕:“我不進去,我做完一件事馬上就走。”

唐綿綿的手就放在他的脖頸,兩個人呼吸可聞,她的鼻端全是對方風霜的味道,這種寒氣繾綣地纏繞在兩人的呼吸之間,變成了又甜又膩的氣息。

她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,她抖著聲音問:“什、什麽事?”

“你今天親了我,我得把場子找回來。”

說完,他猛地按住她的脖頸,向前一探身。

唐綿綿感到唇上一熱,然後是唇瓣被吸吮的酥麻,她腿一軟,差點癱了下去,封潮順手攬住了她,微微閉合的眼底洩出一絲光。

她揪著對方的手在發顫,只覺得靈魂都要被吸走了。

半晌,她身後突然傳來敲門聲,她一驚,下意識地推了一下封潮。

封潮踉蹌了一下,差點仰頭掉下去,唐綿綿嚇了一跳,又死死地摟住他的脖頸。

封潮不滿地皺了下眉,他狠狠地吮吸了一下她的下唇,啞聲道:“下次不許吃糖。”

接著,他轉身就跳了下去。

唐綿綿趕緊探頭去看,就看到封潮完好走到車前,對她擺了擺手。唐綿綿低聲地喊:“我才沒有吃糖!”

向星露推門進來,她嚇得猛地回頭。

向星露瞇起眼,視線在她的唇上轉了一圈:“我聞到了別人的味道。”

唐綿綿下意識地捂住嘴巴。

“沒有人!”

向星露挑起眉:“我來是想要告訴你,你不用顧及我,把該說的都說出來……如果嚴雄真的找上門來也不用怕……大不了我和他魚死網破。不過……”向星露就向她眨了下眼:“我現在想提醒你,一旦人類和人魚接過吻,或者沾染上她的□□,就會對她言聽計從……好好把握機會,小姑娘。”

說完,她關上了門。

唐綿綿:“……”

她恨不得爆炸。

唐綿綿一晚上沒睡,第二天一早就噔噔地來到封潮的家門前,先敲了三下門,待沒人應,又敲了三下。

封潮不耐煩地開門,臉上還有未幹的水漬,看到唐綿綿就是一楞:“小藻?你怎麽來了?”

唐綿綿從兜裏拿出一塊糖:“吃不吃?”

封潮嫌棄地推開:“拿走拿走。昨天吃你一嘴的甜味,今天還沒散開呢。”

唐綿綿一梗,臉上猛地發了紅,連接下來要說的話都差點忘得一幹二凈。這人怎麽這麽就說出來了!

她抖著手把糖遞到封潮的嘴邊:“那、那我讓你吃呢?”

封潮盯著她指尖的糖塊,就像是盯著一個定時炸彈。半晌,他不甘不願地低頭把糖塊含下去。

“進來。”他含糊地說。

唐綿綿卻沒動,封潮轉頭,看她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,笑道:“怎麽了?”

唐綿綿哀嘆道:“連糖都吃了……難道真的是這樣,要對我言聽計從了嗎?”這還怎麽交往?

封潮皺眉:“什麽跟什麽啊。”說著說著,他實在受不了嘴裏的甜味,將糖嘎嘣嘎嘣地嚼了。

“吃什麽?”

唐綿綿有氣無力地說:“我什麽都不想吃。”

封潮把粥放在桌子上:“不吃也得吃。我這兒也只有粥了。”

唐綿綿用勺子攪拌了兩下,道:“嚴雄的那件事怎麽辦啊。”

封潮道:“你既然已經告訴我他和汪海有勾結,那麽就要從汪海那裏下手了。”

唐綿綿問:“怎麽下手?”

封潮擡眼:“去找那些人魚的來源。”

汪靈在唐綿綿走後,又哭了幾天,林溪的父母在警局裏鬧了幾天得不到結果,於是就把怨氣發洩在汪靈身上,一連幾天來別墅找她,汪靈不堪其擾,哭得眼淚都要幹了。

直到有一天,林父林母再也沒有出現過。

汪靈松了一口氣的同時,又有不好的預感。她吃飯的時候,常常向窗外張望。

汪海看了她一眼:“怎麽,沒人來找事,你不習慣了?”

汪靈楞了一下,她食不知味地喝著湯,小聲道:“沒有……我只是擔心他們。”

汪海哼了一聲:“兩只只會狂吠的狗而已,有什麽好擔心的。”

汪靈看著汪海冷漠的臉,心裏有不好的預感。趁著汪海上班,她偷偷地出了門。

林溪的家她偷偷去過幾次,每次林父林母都對她無比熱情,沒想到僅僅是幾個月,她的待遇就天翻地覆。

想到這裏,她又控制不住地想哭。她渾渾噩噩地來到林溪的家,忐忑地敲了敲門,沒想到敲了半天卻沒有人應,她心裏有不好了預感,連喊了好幾聲林父林母。

隔壁的鄰居聽見聲音,探出頭來:“你要找林家的那兩口子啊,他們昨天就搬走了。”

汪靈一驚,她把手放在門把手上,沒想到輕輕一拉,門就開了。

屋子裏亂成一片,家具基本都在,她去翻看衣櫃,衣櫃裏的衣服都沒有了,有幾件散落在床上,看起來人走得很是匆忙。

汪靈來到林溪的房間,卻猛地踩到什麽,發出哢嚓的聲音,她蹲下身,發現是林溪的照片。照片裏,林溪的小臉被破碎的玻璃分割得四分五裂。

汪靈看到林溪的臉,又哭了好久,等她收拾好情緒後,這才覺察到有些不對勁。林溪才剛死沒多久,林父林母怎麽就突然走了,還把林溪的照片就這麽隨意地扔在地上?

她越想越渾身發冷,渾渾噩噩地向外走,卻沒想到被扔在地板上的衣服絆了一跤,她剛想站起來,突然發現擋在沙發下的一塊地毯上,有一塊紅色的血跡。

難道,真的出事了?

晚上,她麻木著臉等著汪海回來。

汪海剛進屋,就聽到她問:“林溪的死是不是和你有關?”

黑暗裏,他的眼睛裏似乎有幽藍的光芒閃過,汪海關上門,微微瞇起眼睛:“你在懷疑我?警察不是說了嗎,他死於心臟病,難道我還能隔空讓他生病不成?。”

汪靈有些緊張,這是她第一次去質疑自己的父親,她握緊了拳頭:“我今天去了一趟林家,發現他們在一夜之間搬走了,他們正在為林溪討公道,事情還沒有結果,他們怎麽可能會搬走?”

汪海放下大衣,給自己倒了一杯水:“可能看鬧過之後沒有得到好處就搬走了。這種像是野狗一樣隨便撕咬的人,做出什麽事來都不稀奇。”

汪靈搖了搖頭,她想起自己在林家看到的那團血跡,一下子紅了眼眶:“你在騙我!他們根本就是出事了!我親眼看到林家的地板上有血跡。”

汪海慢慢地放下杯子,聲音裏有不可忽視的威壓:“你是在懷疑我?”

汪靈流著淚看著他,珍珠劈裏啪啦地撒了一地:“畢竟我想不出第二個對林家有敵意的人。”說完,她深吸一口氣:“除非你能解釋什麽是‘貨’,什麽是‘出事’。”

聽到這話,原本淡定的汪海呼吸猛地一變,他三兩步地走上前,拽住汪靈的手臂就道:“誰告訴你的!你還知道什麽?”

汪靈痛叫一聲,她掙紮起來:“爸!你弄痛我了,快放手!”

汪海猩紅著眼,他咬牙道:“到底是誰告訴你的,是誰?!”

汪靈叫道:“和別人沒關系,是我自己偷聽到的!”

汪海的情緒緩和了少許,他問:“你聽到了多少,這件事除了你還有誰知道?”

汪靈的手腕馬上變得淤青,她眼底含淚,喊道:“我誰都沒告訴,只有我自己知道,‘貨’到底是什麽,你到底在和誰勾結!”

汪海沒有回答她的話,搶過她的手機就是翻看,汪靈一驚,瘋狂地去夠她的手機,只是她的那點力氣怎能制住汪海,汪海一只手就能按住她,他打開通訊錄向下一劃:“……藍藻?”

汪靈一驚,她力持鎮靜地道:“和她沒關系,你把手機還給我!”

汪海一揚手就把手機扔在了墻上摔得粉碎,他道:“看來是我給了你太多自由了。”說完,他拉著她就往樓上走,

汪靈的眼淚掉到他的手腕上,她瘋狂地掙紮:“你放開我,放開我……”

汪海被她的指甲劃了好幾下,他面無表情地抹去臉上的血跡,傷口很快就愈合了。

他把汪靈拉到書房門口,從醫藥箱內翻出一根針管,汪靈嚇得瑟瑟發抖,聲音都尖利起來:“你要幹什麽?不要碰我!”

說著,她拼命地掙脫,纖細的手臂扭曲成不可思議的弧度。汪海面無表情地把藥打進她的脖頸,汪靈的手無力地抓撓了兩下,猛地軟了下去。

汪海把汪靈放在沙發上,然後撥通了一個電話:“你不是一直在找那個女人嗎,我想我應該有線索了。”

唐綿綿的胳膊好得差不多的時候,她鬼鬼祟祟地到了隊裏,看著忙碌的同事,覺得自己就像是闖入菜地的一只小老鼠,啃了他們之中最大最嫩的白菜不說,還連根帶葉地給挖走了。

趙玲看見她的胳膊,道:“小藻,你這傷還沒好呢,怎麽就過來了?”

唐綿綿道:“就……待著無聊,我來看看能幫什麽忙。對了,封隊在哪兒?”

趙玲指了指辦公室:“在那裏呢,不過我猜他肯定也在補覺。”

唐綿綿道:“那……那我去找他。”

趙玲看著她有些異樣的背影,微微瞇起了眼。

唐綿綿敲了敲門,封潮沙啞的聲音響起:“誰?”

唐綿綿咳了聲:“是我。”

“進來。”

她剛進去,就看到封潮仰躺在椅子上,長腿放在桌子上,一副愜意的樣子。

“讓你在家休息,為什麽不聽?”

封潮沈聲問。

唐綿綿趕緊立正站好:“我在家閑著沒事幹,而且我也想知道咱們什麽時候去洪溪村。”

他眼也不睜地說。

“不是‘咱們’,是‘我’。”

唐綿綿猛地瞪大眼,噔噔地跑到他身邊:“你要自己去?”

他哼了一聲。

唐綿綿急了:“不行,我也要去!”

封潮道:“你先在家裏待著,我先去探探路。”

唐綿綿鼓起臉頰,她的視線不經意地瞄到封潮緊抿的嘴角,想到什麽一樣臉色微微一紅:

“你真的不讓我去嗎?”

封潮搖了搖頭,唐綿綿眨了眨眼,然後低下頭在他的唇上一“啾”。

她貼著他的唇瓣問道:“你讓我也去。”

她好不容易撒一次嬌,聲音比呼出的氣息還要軟甜,封潮瞇了瞇眼,就像是一只惡狼,看到撞在自己腳邊的小兔子,猛地張開大嘴恨不得一口吞下肚去。

他按住唐綿綿的後頸,加深了這個吻。

半晌,唐綿綿掙紮地站起來,她深喘一口氣,勉強吐出一句話:“讓我去。”

封潮在她的唇角一抹:“不行。”

唐綿綿失望,她嘟囔著:“怎麽就不好使了呢?不是說言聽計從嗎?”

封潮嘆了口氣,捏了捏她腰上的肉肉:“我已經請好了假,明天就走。為了不打草驚蛇你必須幫我瞞著,你自己在家,要註意汪海,也要照顧好自己。”

唐綿綿只好不甘不願地點點頭。

晚上,突然下起了暴雨。

向星露在屋裏哼著歌,唐綿綿聽得昏昏欲睡,窗外的雨飄了進來,她晃了晃頭,去關窗戶。

外面的燈光昏黃,雨絲像是飛蟲一般在燈下纏繞著,唐綿綿看著遠處晃動的樹影,卻突然感到不對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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